
你思考了片刻,开口道:“如果我是她,我会愿意的。”
沈星回质问道:“你又有什么资格,替那个女孩做决定?你所谓的愿意,是发自内心的’愿意’吗?还是说,那是迫于世俗外力而屈服的’愿意’,还是被他人刻意引导而同意的’愿意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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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脑补一点和沈星回的养成系青梅竹马!
* 灵感来源是两句互动语音+“星海所鉴”卡面
“我没做过哥哥,我只做过师兄。”
“听到了,哥哥陪你玩小木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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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沈星回 x 你】天上掉下来的神奇师兄
By 薄荷枇杷冻
【伍】
你最终没能如愿和师娘一起离开,醒来时还在那栋小木屋里。背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,床头放了干净的水和药物。你转过头,沈星回裹着另一张被子,在你身侧睡得正香。
看着沈星回半张脸埋在被角里熟睡的模样,你想起来,小时候的你也经常和沈星回一起待在这张床上,他靠在床头看书,你则捣鼓着从集市上新买的时兴玩具。只是你长大之后,就再也没有和他一起来过这里了。
沈星回揉了揉眼睛,看见你醒了,他先伸手试了一下你额上的温度,含糊道:“唔,怎么还在发烧。你都快烧成恒温的了。”
你问他:“沈星回,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?我只是想休息一段时间。”
沈星回起身倒了一杯水,淡淡说道:“受了伤自己躲起来,在小木屋里高烧昏睡,这就是你说的休息?你跟那只总埋伏在我窗前的鹌鹑,也没什么区别。”
你没有反驳他,只是沉默地往被子里缩了缩,闭上眼酝酿着新一轮的睡意。
头顶的被子让人掀开了一角,紧接着你便被搂进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中。沈星回将杯子端到你唇边,叹息道:“师兄说你两句,你还闹脾气了。再不喝水,就真的要变成炭烧鹌鹑了。”
你就着他的手,喝完了一整杯水,发问道:“沈星回,你之前说的那个吃人的森林,真的存在吗?”
沈星回愣了一下,揉了揉你的脑袋:“怎么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的睡前故事?吓着了?”
你没有说话,只是摊开掌心,催动了共鸣evol,那颗紫水晶一样的芯核开始发出晶莹的光。你在星降森林里看到的那些幻象,童年和师母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,瞬间将你和沈星回包裹在其中。你抬眼望向沈星回,只见他一向清澈的蓝色眼眸里,涌动着晦暗不明的心绪。
突然,所有的光都熄灭了,你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,紧接着你掌心里的芯核就被收走了。沈星回的呼吸有些急促,你感觉他搂着你的手臂正在颤抖。良久他才开口道:“不是让你别去星降森林吗?你一点也不听话……这是镜灵的芯核,镜灵会映射出人类内心最深处的渴望,不要过于沉溺幻象了,这样对身体不好。无论是师娘,还是我,都希望你平安健康地活着。”
你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漏洞,于是先发制人,逼问他:“沈星回,你怎么知道这个芯核是从星降森林来的?你和师父一直都知道星降森林的异常,对不对?你在那里接受光剑试炼时,又看见了什么?自从回来后,你为什么一改原来的态度,拒绝参加立储仪式?”
周围没有一丝光亮,你看不见沈星回的表情,只感觉他拥着你的怀抱更加收紧了一些。你们沉默地在黑夜里相互依偎,黎明似乎永远也不会到来。
沈星回斟酌了一会,缓缓开口道:“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,是因为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。菲罗斯星是一颗人造星球,内核是一个空洞。被这空洞吞噬的能量,不只是误入森林的普通人和巡游的骑士。有时,为了换取星球更长久的寿命,王族也会主动送去一些更强大的力量,可是这样就会形成更多的流浪体。所以,逐光骑士团在做的,不过是帮王族掩盖用人命饲养星球的真相。”他停顿片刻,低声询问你,“所以,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王?这样的逐光骑士团,你还要加入吗?”
你震惊得说不出什么话,大脑在飞速运转,努力消化着这些事实。你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他的掌心包裹住,轻轻地揉捏着。小时候,你只要做了噩梦,沈星回就把你抱在怀里,念叨着“揪揪耳朵吓不着”,你便在他的轻声抚慰中重新陷入睡眠。
如今,世界温柔光明的表象被骤然撕开,露出了内里丑恶不堪的真相,这已经不止是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,你才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。
你从他怀里直起了身子,轻声说道:“我会加入逐光骑士团,亲手改变这一切。没有人应该遭这种罪,我会想其他办法,守护菲罗斯星。”
你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,突然从心口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,你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,瘫软在沈星回的肩头。沈星回摸到你额上的冷汗,有些慌了神:“怎么了,是心脏不舒服吗?”
你努力调整呼吸,试图缓解心口处的疼痛,但无济于事。你的身上开始逸散出星星点点的亮光,心口处浮现了一团光球,照亮了整个房间,四散奔逃的光晕逐渐凝聚成一股开天辟地的强光。在意识涣散前,你看见沈星回凝重的神色,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:“以太芯核……本源系的共鸣evol……失控了。”
再次醒来时,你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陌生而宏伟的宫殿里,柔软的枕头和被褥有着沈星回身上的气息。你莫名其妙成为了所有人口中的“公主殿下”,居住在沈星回的寝殿里,守在你床边的,是王室的专用医师。医师告诉你,你有一颗珍贵的心脏,但是evol失控对身体造成了一些伤害,你需要严格卧床静养,这期间哪里都不能去。
沈星回早已不见踪影,你醒来之后便没有见过他。即使你问遍了宫殿里的其他人,也没有套出来沈星回到底去做什么了。你只在某天深夜醒来时,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块黑糖小方蛋糕,还有一个做工精巧的珍珠发簪。
身体恢复后,你回到阿斯翠亚圣骑士学校完成了余下的学业,按照原来的计划,通过了逐光骑士团的选拔,加入最精锐的小队。沈星回一直没有回来,立储典礼也随之无声无息。菲罗斯星的王去世后,师父也参加星间巡游了,只有你一个人兼顾着逐光骑士团和王室朝政。幸好你和沈星回先前一同组建的新任内阁,使王朝走上了正轨,菲罗斯星的子民也逐渐习惯了王位空空荡荡的两百余年。
自从你被菲罗斯王室立为公主后,王室便停止了向菲罗斯星内核输送力量的行为。与沈星回被侍卫严密看管不同,王室里没有人约束你,甚至放任你加入逐光骑士团,长期驻扎星降森林。没有了王和首席圣剑骑士的统领,逐光骑士团四分五裂,有许多小队都悄悄解散了,你所在的精锐小队即使遇到了危险,也没有其他队伍来驰援。
“沈星回?”你看清了坐在你面前的那个人,惊得直起了身子。你努力回想遇险之前的事情,却一点也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掉进那片混沌的。
见你醒来,沈星回松了一口气,问你:“醒了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你怔了一瞬,反问他:“沈星回,你消失了两百多年,去哪里了?”
他避而不答,又问你:“你已经是公主了,怎么还会来星降森林这种危险的地方?”
许久没见,你和沈星回都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对方,这种互相提问的死循环,顿时让你觉得有些好笑。你回答他:“你是真王子,我可不是真公主。王室没有人管束我,他们好像更希望我加入逐光骑士团,待在星降森林。”你试图站起来,但可能是在混沌里待得太久,整个人没有什么力气。
沈星回听见你的话,神色微变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他像以往一样蹲下身子,示意你:“上来吧,走不动我就背着你。”等你真的伏到他的背上,他又笑了笑,“走得动也可以背。”
你将脑袋窝在沈星回的肩上,有一搭没一搭在他耳畔讲述,两百多年来王朝里发生的各种事情。先前刺杀沈星回的极北之地家族,在王去世之后,他们彻底叛变,师父率领逐光骑士团出城迎战,将他们赶回了自己的领地。但是没过多久,那颗星球便遭到了小行星的撞击灰飞烟灭,菲罗斯星系失去了重要的矿产来源。
自从王去世之后,你和新组建的内阁开始执掌朝政,不再向菲罗斯星的内核输送力量来源,菲罗斯王室和朝中老臣虽然对你们年轻人的行事作风有异议,但也不敢再说些什么。如果沈星回愿意回来继承王位,你们可以一起想其他办法来挽救菲罗斯星。
沈星回安静地听着你讲述,突然开口问你:“一个人兼顾朝政和逐光骑士团,累不累?”
你诚实地点点头:“挺累的。真讨厌收拾烂摊子,一想到朝臣家族盘根错节的势力,我就头痛。”你停顿了一下,问他,“你这两百多年间,是去找你的心上人了吗?”
沈星回静默了一会,回应你:“嗯,算是吧。我建立了回溯小组,通过回到过去的时间节点,试图为菲罗斯星寻找新的能量来源,顺便找她。”
“那你找到她了吗?”你有些急切地追问,“她是不是还活着?过得好吗?”
这次你迎来的是更长久的沉默,你以为沈星回不会再答你的问题,他开口道:“算是找到她了吧,也可以说没有找到。”
你正琢磨着这句话模棱两可的内涵,沈星回转移了话题:“立储典礼之前,菲罗斯王室就已经有了停止向星球内核输送能量来源的想法。你有没有想过,这是为什么?”
你迷惑了:“没有人再为了星球牺牲,这不是挺好的?”
沈星回顿了顿,接着说:“那是因为,他们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养料人选。那个人,她可以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死亡,重生。或许,她就是这个星球的能量本身,她才是真正拥有无尽生命的人……”
你追问:“那个人是谁?”
沈星回突然斩钉截铁起来:“无论那个人是谁,都不应该被送进空洞。所有人都认为,既然她的生命以这样的形式存在,那就说明,拯救菲罗斯星,就是她的职责。但从来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,问她愿不愿意。”
你思考了片刻,开口道:“如果我是她,我会愿意的。”
沈星回质问道:“你又有什么资格,替那个女孩做决定?你所谓的愿意,是发自内心的’愿意’吗?还是说,那是迫于世俗外力而屈服的’愿意’,还是被他人刻意引导而同意的’愿意’?”
你还是第一次见到凶巴巴的沈星回,只得沉默地望着他后颈处的项圈,那个项圈正有规律地闪烁着刺目的红光。沈星回留意到你的沉默,放软了语气:“是我说话太重了,对不起。”
你赌气道:“你消失了两百多年,一见面还质问我,哪有你这样做师兄的。我不喜欢你了,我要喜欢上别人了。”
沈星回了然地点点头,平静道:“你喜欢上别人了,那很好。”
你怔住了。不知不觉之间,沈星回已经变了许多,快要变成你不认识的模样了。人是过往经历的集合,似乎有一部分的他,永远留在了光剑试炼时星降森林的深处,又有一部分的他,永远留在了无数次的回溯之间。
虽然沈星回还是银发蓝眸的少年模样,但你很难再将现在的他,和念书时意气风发的他,相互联系起来。那个因为你要接受其他人的舞伴邀请而吃飞醋的沈星回,已经悄无声息湮灭在岁月的长河之中。
森林间开始出现几点飞舞的荧光,是萤火虫。沈星回松了口气:“看见萤火虫,就说明我们快要走到森林的边缘了。之前我便想要带你来这里,一起看萤火虫,还好在今天实现了。”
你低声道:“嘘,别说话,在萤火虫面前,我们是奇怪的闯入者。”你的指尖浮出一点光亮,任由那个小光球飘入萤火虫之中,“这样我们就不会打扰到它们了。沈星回,要不要我也分你一个?”
沈星回没有笑话你的幼稚,而是认真地点点头:“嗯,我也要。”
你又从指尖逸出一点光亮,分给沈星回。在指尖相触的那一刻,你觉得他的指尖无比温暖。沈星回皱眉道:“你的手好凉,身体不舒服吗?”
你的倦意止不住地上涌,呢喃道:“沈星回,我累了,我要睡觉……”
你感觉特别疲惫,似乎睡了很长时间。迷糊间,你听见沈星回在和其他人商量着什么,紧接着你便被人抱上了星际飞船,又沉入了深度睡眠。但你醒来时,你发现自己还是在星降森林边缘回溯小组的基地里。
你从邱诺亚口中得知,你这一觉睡了大半年时间,他们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叫醒你,以为你将陷入永眠。沈星回又消失了,他回来的那天,带来了一道菲罗斯王室将你册封为王储的谕令。
你心下疑惑,你既没有王室的血统,也没有像菲罗斯星历代的统治者一样,通过星降森林的光剑试炼。你的王储之位,来得名不正言不顺。但回溯小组基地里的所有骑士,都向你行着觐见王储的礼仪;街头巷尾的吟游诗人,歌颂着王室的功勋,预言即将继位的王女殿下,将重振菲罗斯星昔日的荣耀,带领菲罗斯宇宙走向光明与永恒。
你和沈星回坐在胜利广场的长椅上,凝望着广场中央飞溅变幻的喷泉。你低头专心吃完手上的意式肉酱热狗,又起身去身侧的冰淇淋推车,带了两个冰淇淋,将其中一个递给沈星回:“这是最近流行的开心果口味,你去参加回溯那么久,肯定没有吃过。你尝尝看。”
沈星回接过你手里的冰淇淋,细细品尝着:“嗯,确实很好吃。”他吃完之后,期待地看向你,询问道,“你手里那个也可以一起给我吗?”
你失笑,将自己的那份冰淇淋也递给他,指尖飘散出寒气,将快要化掉的冰淇淋冻好:“明明睡了大半年没吃东西的人是我,怎么饥肠辘辘的人反而变成你了。要是传出去,说得我好像童话故事里夺权的坏女巫一样,当了王储之后翻脸不认人,虐待菲罗斯星的小王子,不仅把他放逐星间流浪,还不给他吃饱。”
沈星回正色道:“我确实很饿,要是没有吃饱的话,待会我可能会把你也一起吃掉。”他开始吃冰淇淋的华夫筒,继续说,“你在星降森林待太长时间了,身上的能量被那里的磁场不断同化,我带你离开森林的时候,你差点就陷入永眠了。”
他揉了一把你的脑袋:“会吃人的森林不是恐怖童话,星降森林比我还要饥饿。不想被森林吃掉的话,不如就被我吃掉吧,怎么样?”
你恼怒地作势要打他:“沈星回,你怎么拿女孩子的头发来擦手?换做是你的心上人,你还敢这样干?”
沈星回没有理会你的抗议,修长的手指掠过你的长发:“菲罗斯王室和朝中那班重臣,都各有自己的算计。王储之路不好走,你自己一个人要多加小心。韬光养晦很重要,必要时也不能心软,缺乏雷霆手段的善良与慈悲,就只是懦弱而已。这次你长期驻扎星降森林,就是一个教训,你不要任由那群人摆布。”
他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欣慰:“幸好,驻扎星降森林的两百多年间,你也不是全无收获。你熟练掌控了自己的共鸣evol ,也可以化世间万物的evol为自己所用,实力比我强多了。所以,我倒是不太担心你的人身安全。”
你闻言扁了扁嘴:“沈星回,你又要离开吗?这次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?”
沈星回起身去了旁边的小摊,回来时给你带了一个蓬松的棉花糖:“你想我的时候,我自然就回来了。”他又补充了一句,“等你成为真正的女王,换我来做你的骑士吧。”
清甜又轻盈的棉花糖,驱散了你的离愁别绪。你知道,你和沈星回从此刻开始,将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。然而殊途同归,你相信你们付出的努力,将引领菲罗斯星前往同一个方向。